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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重难返。 
编辑 | 布尔乔亚的丧钟 编辑 | 小白 1865年5月的一个清晨，采矿工程师弗雷德里克·依德斯塔姆（Fredrik Idestam）站在芬兰西南部一条蜿蜒的小河岸边，满怀希翼地凝视着水流，心里描绘着未来制浆厂的蓝图。 这条名为诺基亚维尔塔的河流，水力充沛，正是造纸厂的理想地址，可以利用河水作为动力来驱动造纸机器。 依德斯塔姆果断选择了河边一处名为诺基亚的地点，动工兴建他的制浆厂，并以此地来命名自己创立的企业。 
（诺基亚的第二座工厂就是在这条河旁边，来源：Wikipedia） 
从行业龙头到时代弃儿的沉沦 经过百年沧桑和多次蜕变，诺基亚（NOK.N）从过去的工业集团，转型为一家专注通讯基础设施和相关服务的企业。 2022年，这家芬兰老企业难得地迎来了近年来相对亮眼的业绩表现。该年度，企业营收达249.11亿（同比+12.2%），毛利率41.03%，净利大幅增长至42.5亿（同比+161.86%）。 （注：本文除额外说明，金额单位默认欧元。） 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2022年营收增长的主要原因，是来自企业客户的营收大幅增长（同比+27%），达到19.97亿。 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然而，这次净利突增并非来自经营状况的改善。诺基亚按照芬兰税法重新确认了25.52亿的递延所得税资产，该调整带来了20.26亿的税收利益（income tax benefit，非现金项目），直接推动了2022年净利的显著增加。 相比之下，在2021年之前的5年时间里，诺基亚有4年都是净亏损状态，仅在2019年产生了0.18亿的微利。 鉴于2021-2022两年的盈利表现，管理层认为企业未来盈利前景将得以改善，足以根据芬兰税法重新使用此前的税务亏损（tax loss）和可抵扣暂时性差异。 然而好景不长，2023年前三季度，诺基亚的业绩再度回落。与去年同期相比，今年前三季度营收出现5.22%的下滑，为165.51亿，毛利率也压缩至38.07%。净利更是大幅缩水35.4%，仅为7.08亿。 诺基亚的复苏之路显然曲折迂回。 业绩下滑的主要原因，是诺基亚在其两大市场——北美和印度表现不佳。 具体来看，北美和印度分别是诺基亚的第二大和第三大市场。今年前三季度北美市场为诺基亚贡献了42.15亿营收，占企业总营收的25.47%；印度市场贡献了24.63亿营收，占企业总营收的14.88%。 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原本，诺基亚在印度地区的5G业务增速就有所放缓。此外，今年Q3北美运营商对诺基亚产品、服务及专利许可的购买出现显著下滑，导致诺基亚当季的企业总营收同比下降20.17%。 诺基亚的网络基础设施业务和移动通信业务尤其受到了负面影响。其中，由于高毛利的移动通信业务营收出现大幅下滑，拖累了诺基亚的整体毛利率，导致企业前三季度的净利大幅下降。 在此次转型之前，诺基亚就经历过多次转型与蜕变。
1967年，作为一家起家于纸浆工业的企业，诺基亚通过与芬兰橡胶厂和电缆厂的合并，发展成为一个多元化的工业集团，其业务范围涵盖通信电缆、纸制品、胶靴、轮胎和电子产品。 1982年，诺基亚研发出它的第一款移动电话产品，这是一款超过10公斤的车载电话，迈出了向通信领域扩张的第一步。 10年后，诺基亚又推出了首款便携式GSM手机——诺基亚1011，支撑长达90分钟的通话和存储99个号码（GSM是20世纪80年代起源的一种通用数字移动通信标准，也是时至今日使用最广泛的移动通信技术）。
（诺基亚1011，来源：Wikipedia） 在这十几年里，诺基亚在移动通信领域确立了行业龙头地位。 然而，诺基亚一砖一瓦搭建的商业帝国于2007年瞬间轰然崩塌。那年，一个几乎只有高中学历的禅宗爱好者，带领一个以水果命名的企业，推出了一个没有前置摄像头，没有录像功能，内置只有15个应用程序的新手机。 
（2007年1月9日，乔布斯在数字世界博览会推销企业的新产品，来源：CNET） 
手机业务沦落，5G成为新希翼 2007年，苹果的出现给诺基亚造成了沉重打击。诺基亚迟迟没有意识到智能手机浪潮的来袭，后来急忙推出搭载安卓系统的诺基亚智能手机，但为时已晚，竞争对手已取得先发优势。 在智能手机的浪潮中，诺基亚痛失阵地，市场份额迅速萎缩。一夜之间，诺基亚从移动通信巨头沦为时代弃儿，其年营收从2007年511亿的巅峰一路狂泻至2013年的127亿。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2014年，诺基亚将手机业务出售给MicroSoft，标志着诺基亚在手机业界的辉煌时代落幕。 如果读者的你对诺基亚跌落神坛的故事感兴趣，不妨一读风云君过去发表的一篇相关分析。 
（故事都很精彩的市值风云App） 直到2021年初，诺基亚才因一次短暂的社交媒体热潮而重回公众视野，尽管其经营困境仍未明显改善。 这场名为“Meme股票”的热潮源自美国最大的社交资讯和讨论网站Reddit的一个子论坛WallStreetBets。该子论坛聚集了大量散户和小投资者，他们组团对业绩低迷的上市企业股票进行炒作，迫使做空的机构投资者遭受重大损失。 读者的你若有兴趣了解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，风云君之前曾详细梳理和剖析了该事件的始末缘由。 
（包罗万象的市值风云App） 诺基亚就是Reddit上散户们当时炒作的对象之一。 在他们的追捧下，诺基亚股价飙升至9.79美金，一周内上涨133%，达到10年来的最高点。但这仅是短期市场狂欢，并未扭转诺基亚移动设备业务的衰退。 失去辉煌的手机业务的如今，诺基亚将研发和资源重心放在5G网络技术的开发和应用上。5G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诺基亚的新希翼，企业亟需一个新的增长点来挽救股东和员工的信心。 诺基亚对5G技术赞不绝口，还开展了专项研究来阐述5G的优势。在诺基亚看来，5G几乎是解决所有问题的灵丹妙药。他们宣称“通过研究，大家认为5G能帮助企业实现快速增长、提高生产力、吸引客户并提振员工士气。” 在诺基亚的描绘中，5G是整个行业的新曙光，有望在2030年给全球创造8万亿美金的价值。 因此，诺基亚紧锣密鼓地开展5G相关服务。 如今，和5G相关的移动通信业务和网络基础设施业务，已成为企业最主要的营收来源。2023年前三季度，这两个业务的营收分别为73.47亿和60.33亿，占总营收的43.78%和35.95%。 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总体来说，企业在5G领域的业务包括无线电接入网（RAN）技术，固定无线接入技术，微波链路产品、网络管理解决方案等。此外，还提供网络规划、优化、部署及技术支撑等服务。 此外，诺基亚还在开发基于5G的升级通信技术5G-Advanced，提供更高效、稳定、节能的网络性能。5G-Advanced还可以提供厘米级精度的增强定位功能，有利于智能电网控制、工业自动化等应用场景。 
5G业务，艰难投注 诺基亚押注的5G业务，其理想和现实之间存在明显鸿沟。5G无疑是行业必然趋势，牵动着诺基亚未来的希翼，但诺基亚在该领域的挑战仍然严峻。 在一个公平公开的市场里，客户用钱投票。诺基亚也要接受的事实是，它的客户对5G发展依然犹豫不决。 诺基亚的研究发现，尽管86%的企业高管认为5G是行业趋势，但实际上只有15%的企业真正投入资源部署5G网络。 
（只有15%的企业真正投入资源部署5G网络，来源：诺基亚网站） 诺基亚的主要客户（即通信运营商，占企业2023年前三季度营收的79.97%）的犹豫，无疑给诺基亚带来了压力。事实上，诺基亚的移动通信业务营收在2023年开始出现下滑。2023年Q3，该业务营收同比下滑了24%。 
（来源：2023年Q3业绩演示文稿） 更严峻的是，在营收下滑的同时，该业务的毛利率和经营利润率也同步走低。截至2023年Q3，这两项数据分别下降至34%和6%（TTM数据）。 
（来源：2023年Q3业绩演示文稿） 这些财务表现下滑反映了诺基亚面临的行业挑战。 尽管人们对移动网络的依赖日益增强，但这种变化并未带动诺基亚收入的增长。 在23年Q3的电话会上，CEO佩卡·伦德马克（Pekka Lundmark）坦白了企业当下的困境：
“运营商对5G投资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，是他们发现对5G投入的资金和资源带来的收入低于预期。运营商很难找到哪些5G相关服务，能具体解决用户的哪些痛点并从中变现。”
实际上，这是整个行业面临的普遍问题。 作为同行的爱立信（ERIC.O），其2023年Q2和Q3的营收也出现了下滑，这两个季度的营收分别为644亿和645亿瑞典克朗，同比下降5.29%和25%。 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爱立信Q3的核心业务表现不佳，网络业务营收同比下滑16%。加上之前收购的云通信企业Vonage通信（VG.O，已被收购）业绩不及预期，相关商誉计提了320亿瑞典克朗的减值，使得该季度爱立信净亏损高达307亿瑞典克朗。 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 2023年2月24日，爱立信宣布计划裁员8%（约0.85万人），作为削减成本计划的一部分。爱立信曾在去年12月表示，由于北美等关键市场需求放缓，它将在2023年底前削减90亿瑞典克朗的成本。 如今，诺基亚在印度的运营商业务增长放缓，已不足以抵消其在北美的运营商业务的不佳表现。 面对通信运营商削减采购预算的大环境，以及企业当前缺乏下一个业务增长点带动营收增长的形势，诺基亚也决定采取裁员措施以降低成本，以期提高盈利能力。2023年10月，诺基亚宣布裁员1.4万人。 诺基亚计划将员工人数降低至7.2-7.7万人，以削减10-15%的职工薪酬成本。企业预计这一举措将在2023年和2024年分别节省4亿和3亿的成本。 
如今，无论是咖啡店还是地铁上，人们都沉浸在绚丽多彩的手机游戏里，操控屏幕里的小人在虚拟世界奔跑跳跃。这种令人着迷、充满光影魔法的景象，在二十年前还难以想象。 回想诺基亚的手机游戏贪食蛇，它曾是全球市场渗透率最高的手游，黑白屏幕上只有点和线的勾勒，在幽幽绿色背光的衬托下是如此地简单朴素。 芬兰南部小镇的诺基亚维尔塔河如今依在流淌，但昔日的诺基亚制浆厂早已消失无踪。诺基亚由春盛到秋落的历史如一幅时代画卷，现在的诺基亚，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在瞬息万变的科技世界中找到新的生存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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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12-5 11:28:15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