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HUAWEI做技术，真的好酷

艾雅妮之露

在读书成长的过程中我学会了狡黠，或者文艺点，叫“我丧失了天真”。这不怪我，谁在那样的成长环境都这样。
小学一年级的时候，学校要每个班出几个同学给老师提提意见，我不幸地被指定为其中之一。你可以想象一下几个小学一年级学生能给老师提出些什么意见，无非是“老师下课延堂啦，来不及上厕所”、“老师站在讲台上，我坐在最后一排听不清楚，能不能往教室中间走一点”之类。结果第二天上课，大家几个被一齐拎上讲台罚站，一条一条说明昨天的“错误言论”，尤其诡异的是，该老师的女儿和大家一个班，而她昨天并未参加活动，此刻却站在台下一条一条复述大家昨天的话（当然有不少错误以及添油加醋的内容），并组织全班同学声讨大家，仿佛她当时在场一样。向老师“诚恳道歉”之后，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，该老师还非常体贴地用教鞭打了大家每个人的手心。一个成年人让几个只有自己一半身高的孩子排队领打，而且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，今天的人都知道这是个“人渣”，但是在当时，这基本上是标准做法。如果你经历过这么一出，今后还有人让你提意见，你会怎么办？
读书时遇到的各种奇葩事让我逐步失去了“天真”，加上天生不擅长人际交往，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些恐惧人际交往，这个事情一度让我有些痛苦。我喜欢做技术，发现琢磨这些技术问题真的很好玩，而且技术这东西，好就是好，评判标准是客观的，不用看人脸色。第一份工作是在国有研究所里，无法忍受里面的复杂人事，我很快就放弃“体制内编制”跳槽出来了，再找工作的时候我特地选了一个名字里带“技术”的企业，当然他们很谦虚地说自己“技术有限”。
数了数，进企业已经十几年了，这十几年里我的性格逐步变得开朗起来，除了玩技术，我也能和别人沟通和交往了。HUAWEI工作强度高闻名海内外，第一次见面的人往往会私下问问我：“你们是不是很累？”其实我觉得还好啊，工作任务重，有挑战，我觉得是我可以承受的复杂；而国企以及某些企业、机关里的人事关系才是我无法驾驭的难题。要说企业里完全没有利益团体，这不客观，可是HUAWEI企业基本上是人事关系最简单的企业，我的同学、亲戚会很惊讶：“你逢年过节不给领导送礼吗？”或者，有人会跟我说：“我朋友的亲哥就是你们领导呀，我让他把他哥请出来，你们吃个饭，联络联络？”这十几年里，这些事我都没做过，我不用给领导送礼，也不用请领导吃饭，甚至，我也没见过有其他同事这么做过。一个十几万人的企业，老板有清晰的方向，管理层带头拼命，有权者不许权力寻租，出了问题有决策层承担责任，每个人只需尽力而为发挥自己的能力，这样的企业在什么行业都会给全球的同行带来压力。
2015年企业的收入接近4000亿人民币，我记得我进企业的2004年收入大概是300亿，当时HUAWEI已经是家大企业了，十几年里增长10倍多，算起来增长率还没赶上20倍的京沪房价，可能也就刚超过CPI。HUAWEI一直是个稳健增长的企业，因为企业一直保持不投机的经营策略，只做自己擅长的业务，所以即便大家都很努力，也不会出现爆发式的增长。但是这种增长很实在，实在得有些可怕，就像一头猪圈里的小象，开始小象和猪的大小差不多，长得也没多快，但是过了几年再看，小象已经长成十头猪的大小了，这时候你才发现：Oh，好大一只！
有时候我会反问：为什么HUAWEI的气质是这样的，为什么HUAWEI不投机，不做人际关系经营，甚至土得不会做宣传，老是动不动搬出老板讲话来做企业形象推广？我想，也许是因为HUAWEI一直在一个技术推动的行业里，为了生存就只好踏踏实实地攀技术的山峰，为了攀技术的山峰就变得很宅。这就好像五六千万年前一群原始河马因为无知而一头扎进了大海，万年之后它们长出了鳍和尾，变成了鲸，最大的蓝鲸体重180吨，是体重3吨的河马的60倍。

两个星期前HUAWEI发布了新一代手机芯片麒麟960，发布会我去参加了，简单得不像终端发布会，现场居然没有网红、没有演唱，就是在酒店的一间大厅里，请了一些科技界的媒体来，艾伟老师上台主讲了一下960的技术特点，充满了理工科技术人的气息。

现场的大厅外设置了一个展柜（如上图），摆着HUAWEI历代自主研发的手机芯片，最早的那颗叫K3，名字的含义是喀喇昆仑山脉的一座山峰。那颗芯片我记得很清楚，大家做了一款手机，号称全球第一款能够硬解压720P视频文件的手机。2009北京通信展上大家的展台上有这个手机，我还站过台，给参观者先容它。每当有人走过来的时候，我就拿起手机，播放一段影片《变形金刚》的片段。今天大家用手机看片已经是很平常的行为了，但是想象一下很多年前，那个时候确实没什么手机能播放高清视频。大家觉得这个功能很酷，但是消费者不愿意买单，这个手机卖得特别差，生产了几万台，好像就卖出了几千台，产品经理就是今天HUAWEI手机规划部的部长，后来他特别在意产品的卖点定义，你设计的卖点要是没有调研支撑，不可能在他那里通过，估计就是受了这个产品的刺激:-D。
再往后面就是那颗网上调侃为“万年芯”的K3V2，当年是全球第一颗四核手机芯片，为了抢这个进度，真的累跑了一批工程师。每当我想起那些共事过的伙伴就觉得有些难过，那个阶段大家真的是太苦了。当时研发每天的标准时间安排是这样的：早上9点到企业，工作到晚上10:30，开当天总结会，项目经理给大家发鸡汤（是真鸡汤，不是心灵鸡汤），散会后做收尾工作到12点，大部分人可以下班了，部分人还需要继续工作……有的岗位进度特别紧，工作安排甚至变成了两班倒，白天、晚上各安排一拨同事，人可以休息，进度不休息。HUAWEI用这颗K3V2做了D1四核、荣耀四核、D2、P2、Mate、P6……这里面只有荣耀四核和P6赚到了钱，其他几个手机都赔了，还好大家挺住了。现在有人嘲笑罗永浩赔钱，其实老罗才赔了三款手机，还没大家多，小米那样做第一款就赚钱是特例，一开始赔钱再逐步调整才是常态。
HUAWEI手机熬到麒麟920这一代芯片才算站稳了。920是最后一代32位的手机芯片，有之前几代芯片的技术积累，这一代终于算是比较均衡了，一颗芯片里封装了GSM、WCDMA、TD-SCDMA、TDD-LTE、FDD-LTE几种无线通信功能，当时正是中国的LTE大转型、大爆发时期，使用麒麟920的HUAWEI手机表现都不错，特别是Mate 7和荣耀6两款手机，在中国市场上表现很突出，今天我还经常见到有人用这两个手机。
不少人问过HUAWEI的芯片为什么不支撑CDMA（特指CDMA2000技术），网上的回答大致上分两类：一类是高通不让HUAWEI做，另一类是高通专利费太高，其实这两种答案都不对。CDMA虽然是高通一家为主开发的技术，但这毕竟也是一个公开的国际标准，在法律上高通不能限制任何人开发和使用这项技术；而只要最终产品支撑了CDMA，不管是用高通的芯片、威盛的芯片还是HUAWEI自己的芯片，都需要向高通交CDMA的专利费，这个费率是一样的。HUAWEI之所以之前没有做CDMA，纯粹是考虑投入产出比的优先级排序问题：
1.放眼整个世界，目前还对CDMA有需求的只有中国电信一家。韩国曾经全国CDMA，但是很快发现高通收费太贵，有的运营商迅速拔掉CDMA换了WCDMA，有的熬到4G商用升级到了LTE,，美日曾经的CDMA运营商也纷纷转了LTE，没人继续用CDMA了。而中国电信因为前期在CDMA上投资太大（谁让中国政府老是不发4G牌照，逼几家运营商在3G上耗这么多年呢）不能立即转网，在可见的5年内也不会完全关闭CDMA网。
2.让手机支撑CDMA还有其他的办法。过去大家是外接一个高通的CDMA Modem，后来高通把这个Modem停产了（也不怪高通，全世界只有HUAWEI一个客户用这个Modem，高通一直为HUAWEI开这个产线不划算），大家就改用威盛的Modem。外接Modem会导致功耗稍高一些（毕竟这个Modem是10年前设计的产品了），更讨厌的是会多占用一块本来就很紧张的手机主板空间，但总还是一个解决方案。
综合以上两条，在芯片里实现CDMA的优先级就排得比较低，本来打算在950上把CDMA做进去，但是麒麟950是HUAWEI第一代高端64位芯片，需要实现的东西太多，后来在比950晚半年的650上做了，今年年初的中档芯片麒麟650是HUAWEI第一颗全制式的手机芯片。既然650上都有了，960上更没问题了，最新的麒麟960是一颗支撑所有主流通信制式的高端手机芯片。
站在展台前看那颗麒麟960芯片，我觉得真的好酷，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一颗芯片，里面有8个CPU内核、8个GPU内核、全制式的无线网络协议Modem、拍照的图形图像处理器ISP，以及内存控制器等等外围功能。还是那句话，技术这东西，好就是好，评判标准是客观的，不用看别人脸色。中移动出过一份报告，对比各种场景下LTE手机的接通率、功耗等等，用麒麟芯片的HUAWEI手机基本上在每一项里都是领先的，特别是在一些苛刻的环境下，比如高铁上，大家的优势很大。

就在麒麟960发布的前一天晚上，罗永浩在上海发布了他的新手机M1，我也去现场了。发布会快结束的时候老罗很动情地说21世纪是中国的，这个表态和他做手机之前乃至前两年都完全不一样。过去他是个偏向于“异见派”的文艺青年，对中国嘲讽和各种看不惯才是这个群体的标准表态姿势，这次他忽然变得这么“主流”，确实让不少曾经习惯他的人觉得别扭，甚至有人说这是老罗为了推销手机拍主流群体的马屁，但是我认为这就是老罗的真实感受，坐在梅赛德斯奔驰中心，忽然听到老罗讲出这句话，当时我很欣慰。
一个人如果是在媒体、时尚之类的圈子里生活，他觉得中国“土”是自然的，中国人吃饱饭也就二三十年的事，不土才怪；如果他在“思想”圈混，不对中国持批评态度甚至是不正常的，中国确实有不少的问题，如果你不批评还怎么显示出思想的尖锐和深度来呢？而一旦一个人在实业圈里打拼上几年，真真切切地去和供应链上下游的厂商做朋友，和大家一起开发、包装、销售产品，他怎么会不知道中国人在工作上有多么勤奋，多么务实，多么有创新和开拓精神？放眼世界，还有哪块土地哪个市场上没有奔波的中国人？在最具创新的IT行业，10年前还是“Copy To China”，而今天已经变成“Copy From China”，中国人一部手机走遍全国，吃喝玩乐全解决，走出中国去看看，还有哪里的信息化服务有中国这么方便？
所有的这些便利，来自于每个勤劳的中国人的奋斗。放在十年前，高通还是通信芯片领域遥不可及的大山，而到了今天，大家已经可以放心地讲：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手机芯片来自于HUAWEI。老板一直教导大家，大家是一家国际性的企业，大家的事业在全世界，不要刻意强调中国，这是对的。大家不能狭隘地滥用民族情结，大家要和整个世界合作和做生意，HUAWEI企业会容纳越来越多来自各个国家的同事，大家是一条从中国下水，游进了大海的河马，这个世界有如此广阔的海洋等着大家去适应和开发，希翼HUAWEI的技术和服务能够为全人类带来幸福、便利和安康。
科技让世界更美好，做技术，真的好酷。